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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毒龍溯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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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早就寫好啦,一直更新不上來。不知道為啥,為了趕快發新章節解鎖舊的,我各種拼死熬夜寫大綱,可有動力了

本來想寫陸悄悄是個受,結果寫著寫著她變成了一個渣攻……

打滾求留言愛撫!人家碼字很辛苦的唔唔

陸悄悄拉下兜帽,幾個孩子眼睛更亮,都圍了過來。

許久沒看過這麽天真的笑臉,她不由朝幾個孩子微微一笑,掏出一把顏色奇怪的東西給了出去,催促他們到別處去玩。為首一個眼睛很大的男孩接了,分給幾個孩子,頓時歡呼聲響起,孩子們美美地往口裏塞著那奇怪物事,紛紛朝陸悄悄揮揮手,四散而去。

只那個眼睛很大的男孩,奇怪地摸摸陸悄悄的手,問了一串土話。陸悄悄矮□子摸摸他頭,嘴裏也是一串土話,那男孩似懂非懂點點頭,掏出一個做工粗糙的小瓶塞到陸悄悄手裏,一步一回頭地走了。

孩子的身影遠去,陸悄悄忽然揚起皮裘,只聽“敕”地一聲悶響,一道銀光擊在皮裘上,又慢慢滑落,原來是個銀鈴鐺。陸悄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,伸手抓過那銀鈴,扔給已經站在車旁空地上的四個侏儒。

其中一個穿粉衣的吃吃笑著接住那鈴鐺,正是行五的阿五(史襄玉沒給他們起名字,全用數字做代稱)。他接過鈴鐺,不懷好意道:“多管閑事,當心沒命。” 見那死丫頭氣定神閑,不像毒發的樣子,驚道:“你,你怎麽沒事?”那銀鈴是他淬煉過的,表面全是能浸入人肌膚的麻藥。話音剛落,忽然嘴角一僵,直挺挺仰面便倒。

他躺在地上,不一會兒握著鈴鐺的手就變得漆黑。旁邊的不三不四眨巴著小眼睛,離阿五遠遠的,拍手笑道:“中毒了,中毒了。阿二給人下毒,自己倒了。”

穿紅衣的侏儒阿二見狀,不笑了。惡狠狠道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陸悄悄淡淡道:“這裏是鬧市,往外十裏就有官府。再對孩童下毒手,小心惹來麻煩。”

四個侏儒喜歡用孩童鮮血餵養毒物,不是一天兩天。以前不過偶爾下山抓一兩個,遇到相中的,就把裝著毒物的銀鈴當做暗青子打暈小孩,毒蟲再爬出來食髓飲血。

阿五身子不能動,啐地一口唾沫吐到不四的臉上。不三用手去擋,誰知唾沫到了皮膚上竟有腐蝕之能,灼得不四大聲呼痛,被不三一把捂住嘴巴,拖到一旁。阿五一擊得手,尖聲大笑,一雙倒三角眼目露兇光地看著陸悄悄。

少女蒼白的臉綻出一個惡意的微笑:“以前在山上我對你多番容讓,你倒掂不清斤兩了。再給我找麻煩,教你死在這裏。”聲音中寒意大作。

“夠了!”阿大在馬車裏出聲。

四個侏儒立馬都閉口不言,顯

是極為懼怕阿大。

陸悄悄哼了一聲,伸手丟過一只解藥給阿二。這時阿大又在馬車裏悶聲道:“丫頭去買要用的食水。小雲少爺若是無聊,也可隨意逛逛。待用罷飯,晌午之後再趕路不遲。”他身子笨重,懶得從車廂裏往外擠,只丟出一團紙來。陸悄悄伸手撈過了,略掃一眼,見上面都是些要用的雜物,轉頭就走。

龍小雲剛才下得車來,見了這番手段,心中有些動容。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滾撒潑的阿五,見陸悄悄走了有一段距離,旋即跟上。這會兒陸悄悄低頭想著心事,足下生風,他不得不緊走幾步,在巷口叫住她。陸悄悄聽見了,猛地急停步。她步法收發自如,盡得老毒蟲抹油腳板兒的真傳,這一停,倒讓龍小雲收步不及了。

她今年身量已經差不多長足了,而龍小雲再有數月才滿十三,剛開始長個,這時還矮陸悄悄許多。噗地一聲悶響,龍小雲撞到她後背,捂著鼻子眼淚汪汪,那委屈的神情居然看著倒有點像這個年紀的普通男孩了。

只是開口後,說出的話卻依然很討人厭。“你不長眼麽?”

陸悄悄不給面子:“少爺,是你自己撞上來的。有事?”

龍小雲又是一口氣憋得不上不下。眼前這人,算是第一個敢不買自己帳的!說話比誰都臭!

腦中又想到以前被這賤丫頭羞辱的事來,心頭更是火起。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此間事了現在不收拾你,以後有的是辦法讓你難受!

男孩忍著一口氣,究竟是好奇心占了上風。“你剛才跟那幾個小孩交換的是什麽?”

“交換?”陸悄悄奇道,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,又掏出一把那種顏色奇怪的東西來。“是糖。怎麽,小少爺你要麽?”說著還微微笑了一下。

龍小雲看到對方的笑容,又被刺了一下。就是這種笑!假的要死,明明心裏不耐煩,還要裝!低頭一看她手上的糖,頭皮都要炸了。

糖塊的顏色很奇怪,黃裏帶著黑。仔細一看,那黑色是裏面透出來的,竟然包著個很小的奇怪東西,看著像是蟲子身上的某部分。龍小雲毛了,“這是什麽?”

“百草糖啊。”陸悄悄收回手,拿起一塊放到嘴裏嚼。“嘎嘣脆,試試?這邊的小孩都吃這個長大,補得很呢。吃多了,連蚊子都不愛咬你。唔,這裏面是蜈蚣,辣死了。試試這個,螞蟻的,味道有些酸,口感要好些。”說著從裏面挑挑揀揀,拿出一顆來送到龍小雲面

前。

男孩白凈的小臉頓時冒青氣了。

陸悄悄笑得更熱情洋溢了。“怎麽,不想吃?剛才那孩子給了我一小瓶藥酒做交換呢,是驅寒的好東西,想試試麽?苗家的好東西很多呢,從小講究進補,不比中原的小孩那麽贏弱。”說著掏出剛才大眼睛男孩給的小瓶,拔開軟塞子,一股刺鼻的味道冒了出來。

“你……你平時就吃這些?”龍小雲臉更青了。“苗子就拿這種東西送人?”

“這些?對啊,就是這些。”陸悄悄的笑容淡了一些。“這可是好東西呢。這裏的小孩很懂事,知道回禮。”

想起方才那小孩對自己說:姐姐,你的手怎麽這樣冷?

自己連聲催促她走,小孩卻說:我不欠人東西的,這個給你。

那種倔強的神情,一瞬間觸動了她心底某一處,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個倔強少年當年的影子。

龍小雲不滿的聲音把思緒拉了回來。

“把那東西收起來,擦幹凈手。我想逛逛這裏,你隨我去。”

“好。”陸悄悄重新堆上一臉笑容,神色間卻全是疏離。

做導游她倒是很盡職盡責,一路上不停給龍小雲講著風土人情的事情。龍小雲到底有點孩童心性,不一會兒便被稀奇玩意兒給迷住了眼,扶風樓較武的受辱事件不知不覺竟被拋諸腦後了。

*--*--*--*--*

風雪如刀。

北方地界,仍是寒冬,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而落。

從前天開始,陸悄悄就不再出去趕車了。倒不是她怕冷,其實身上的手套圍脖棉褲一應俱全,再不耐寒也能勉強忍耐。

問題是小魔星病了,她被指名當奶媽。

龍嘯雲對自己兒子也夠狠的,敢讓他獨自一人去往雷山那種地方,跟班也沒帶幾個。不過她不知道的是,這事兒其實是龍小雲自己主張的。

龍小雲感冒了。

再早熟的小孩,也不可能早熟到十來歲就具備大人的免疫力。龍小雲裹著厚厚的衣服,靠在角落裏睡得很不安穩,臉色也很不好。因為大雪封路,一路上缺醫少藥,雖然也服了幾帖自備的藥物,卻收效不大。自從他生病,幾乎天天對陸悄悄呼呼喝喝,陸悄悄怕他沒事捏子蠱玩兒,只得任勞任怨。

不過隨著病勢有些沈,龍小雲這幾天也不怎麽鬧騰了。他閉著眼睛

睡覺的時候,就像個普通的病小孩,難得消停一會兒,比平時可愛多了。

陸悄悄被車裏的暖爐熏得昏昏欲睡,闔上了眼睛

再醒來時,便是被熱醒的了,暖融融的熱氣燒得臉頰都得有些發燙了。

她擡起頭,只覺得脖子酸得難受。手上源源不斷地傳來熱乎乎的觸感,低頭一看,是手爐。

除了手爐,還有個人頭。

陸悄悄一看見自己腿上有個人臉,嚇得一個激靈,清醒了不少。一個激靈過後,大腿上的麻意立即傳了上來,猶如針紮一般。再定睛一看,才發現是有人把自己的腿當枕頭了。

龍小雲閉著眼睛,安安靜靜地側躺在陸悄悄的腿上。

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棉鬥篷,龍小雲枕著的地方還是傳來額外的溫度。這孩子很有些怪癖,不論什麽時候都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的。也就這一會兒,挽著頭發的小巧雀弁有些松了,絲絲縷縷垂下幾根碎發,隨著綿綿的呼吸微微飄動。

陸悄悄舉著手爐,開始猶豫是不是要用它把自己腿上枕著的人腦袋砸碎。

猶豫了好一會兒,終於放下了手爐,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。

也許是“枕頭”動了緣故,龍小雲的眉頭微微地擰了擰,卻還是沒醒。車廂裏暖烘烘的,蒸得他的臉頰有些潮紅。

小魔星閉了眼不說話,看著倒像是漂亮小姑娘了。

漂亮小姑娘,漂亮小姑娘……

陸悄悄看著龍小雲安安靜靜的睡臉,忽然晃了神兒,想起了林仙兒的臉。

想到了林仙兒,自然就想到了……阿飛。

阿飛……

陸悄悄強迫自己趕緊剎車,不要再想,然後伸手去拍龍小雲的臉頰。“起床了,龍小少爺。”

拍了兩下,沒反應。倒是龍小雲的臉,燙得有些不尋常了。

陸悄悄心裏咯噔一下,伸手去抓龍小雲的手腕,扣上了脈。扣了一會兒,她開始頭大起來--他娘的,老子還真是個看孩子的命啊……

麻煩大了,小魔星發燒了。

“師兄,你那有什麽藥?”陸悄悄探出頭,喊道。

“點絳紅。”見血封喉、殺人不眨眼的好藥。

“阿二?”

“綠胭脂

。”服用者面色發青,三日暴卒。

“不三不四……”

“佛口笑。”中者死時,面帶微笑,全身僵硬不能動彈。

陸悄悄沈默了。

不一會兒,後面的馬車上傳來阿五的聲音:“嘻嘻,我這裏還有常相思……”

--常相思,中者立啞,終生不能開口說話。

陸悄悄扶額,將車簾掀開一點,沒好氣地沖車夫喊:“師兄,到底還有多遠?”

車夫被雪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,哆嗦著答道:“約莫……約莫得是晚間了?”

陸悄悄咧了咧嘴,縮回車廂,扶著龍小雲的腦袋緩緩移開。待要松手時,衣袖卻被龍小雲扽住了。剛想掰開龍小雲手指,便聽到他嘴裏咕咕噥噥說著什麽,當中有幾聲呼喚,聽得尤為真切。

“娘……”

陸悄悄楞了楞,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。半晌,她方才嘆了口氣,任由龍小雲抓著,側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倚著。待倚好了,仍不忘輕聲自語道--“誰是你娘啊,臭小子。”

這話剛一出口,她忽然楞了一下,莫名的熟悉感湧了上來。

每臨近中原一步,總會時不時想起三年前的情景。只一句相似的話,便能勾起從前的回憶。記得初見阿飛時,她也曾說過這麽一句話。

一個時辰後。

龍小雲燒得越發燙了,卻絲毫沒有發汗的跡象。中間也醒過一次,正碰見陸悄悄給他換手巾。他沙啞著嗓子,有氣無力道:“我知道,你,你想逃。你別想玩花招,子蠱還在我手裏。”

“逃?這冰天雪地的我逃出去找死啊,小少爺你用點腦子好不好。”陸悄悄鄙視道。“要逃也是等進了城以後,我毒死你,再把你手裏的子蠱拿走再逃。”

“你,你敢……”龍小雲癟癟嘴,本來就因為發燒而不停掉眼淚的眼眶似乎更濕潤了。

陸悄悄曲起兩指,“嘣”地打在龍小雲光潔的額頭上。“怎麽樣,你咬我?我這人很公平,等你病好了來戰個痛,死小孩。”

龍小雲這回被彈出真眼淚了。“我不是小孩!”大怒,搖搖晃晃摸出一把袖箭,可惜配上那個半死的語氣和力道沒啥殺傷力。

“死小孩不要玩這麽危險的東西。”陸悄悄繼續鄙視,搶過那袖箭。

結果龍小雲被氣得呼哧呼哧喘,一歪脖,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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